沙利文高管受邀分享辅助生殖行业发展现状及未来趋势
沙利文高管受邀分享辅助生殖行业发展现状及未来趋势
人口问题一直是近年来的热点，也是不久前两会提案的重中之重，对于近年来人口持续走低，背后有哪些和经济规律相关的原因？生不生孩子，又难住了谁？弗若斯特沙利文（Frost & Sullivan，简称“沙利文”）大中华区合伙人兼董事总经理毛化先生受邀做客钛媒体《Helen's 财经晚餐》栏目，与钛媒体华东内容总监孙骋和粤港澳大湾区改革创新研究院研究员、财经专栏作家今纶先生一起，从人口新低的深层原因和辅助生育手段两个角度共同探讨此话题。
Q：自1988年中国大陆第一例”试管婴儿“诞生以来，人类辅助生殖技术在我国得到了30年的广泛应用和发展。相信这么多年来也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些年的一些变化？以及目前比较先进的辅助生殖的医疗手段？
A：毛化先生介绍道，辅助生殖技术简称ATR（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指采用医疗辅助手段使不育夫妇妊娠的技术。自1988年中国大陆第一例“试管婴儿”成功诞生以来，中国越来越多的不孕不育夫妇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受孕，该技术已发展成为数以万计不孕不育夫妇的常规治疗方法。1999年，中国科学家在中山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进行了首例植入前基因诊断，次年第一个胚胎植入前遗传学诊断（PGD）婴儿诞生。随着技术和方法的革新、体外培养条件和环境的改进以及控制性卵巢刺激方案的完善，ART妊娠率和活产率明显提高。自1989年以来，我国对于辅助生殖相关法律法规不断完善，行业准入门槛标准一直较为严格。
中国的辅助生殖技术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其技术及其衍生技术水平逐渐与世界接轨，逐步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经过30余年的飞速发展，现在中国每年的辅助生殖技术治疗数量超过20万例次，已成为世界辅助生殖技术治疗第一大国。中国辅助生殖技术逐渐成熟，甚至在某些领域已经达到世界领先水平。2014年9月19日，世界首例经MALBAC基因组扩增高通量测序进行单基因遗传病筛查的试管婴儿在北医三院诞生。随后的脐血基因检测再次证实，婴儿不含致病位点。这标志着我国胚胎植入前遗传诊断技术已处于世界领先水平，“出生缺陷”作为生殖健康重大难题也被攻克。
近年来，随着技术的进步，新的辅助生殖技术可以更好地帮助医生进行临床诊断，并为患者提供更加可行和优质的治疗方法。例如，对DNA片段化指数的研究为男性不育的清晰指标，可以帮助医生决定是否使用ICSI治疗或常规IVF治疗。子宫内膜容受性阵列检测技术可以通过对子宫内膜组织进行分子分析来评估植入受精卵的成功率，并有助于优化体外受精后移植成功的机会。技术的进步促进辅助生殖服务行业的健康发展。2020年2月，国内首款胚胎植入前非整倍体筛查PGT-A检测产品获批上市。截止到2020年底，全国各省市均有开展人类辅助生殖技术服务的医疗机构，可及性不断提高。各类辅助生殖技术快速发展，技术水平逐步提高，服务能力不断增强，为众多不孕不育夫妇带来福音，为家庭和谐与社会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辅助生殖技术包括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AI）和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VF-ET）及其衍生技术两大类。试管婴儿就是使用该技术的体外受精-胚胎移植方法生育的婴儿。此外，也有一些处于试验阶段的新技术手段，如全基因组筛查试管婴儿、干细胞婴儿等。
辅助生殖服务主要由以下几个不同的项目构成：人工授精、配子移植和试管婴儿。人工授精进一步可分为夫精人工授精（AIH）和供精人工授精（AID）。配子移植主要包括配子输卵管移植（GIFT）和宫腔内配子移植（GIUT）。试管婴儿分为三代，每一代试管婴儿适应不同的患者。
目前较先进的辅助生殖技术是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PGT（Preimplantation Genetic Testing，胚胎植入前遗传学检测），也称三代试管婴儿技术，是指体外受精的胚胎在植入到母体子宫之前进行的基因检测和染色体数目及结构异常的检测。PGT技术可分为胚胎植入前遗传学诊断（简称PGD）和胚胎植入前遗传学筛查（简称PGS）。目前，PGT可对地中海贫血、耳聋、脊髓性肌萎缩（SMA）等263种单基因遗传病的阻断，预防出生缺陷；同时，可为染色体结构异常（染色体平衡异位/罗氏异位及染色体微缺失重复等）导致的不孕不育夫妇有效剔除染色体异常的胚胎。该方法可直接筛除淘汰有问题的胚胎，挑选遗传物质正常的胚胎植入子宫，从而提高妊娠率、降低流产率、防止单基因病和染色体异常患儿的出生。
Q：辅助生育的上下游形态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上游的临床检测，尤其是染色体检测越来越被重视，被认为能给优生优育带来较大影响？
A：“辅助生殖技术产业链上游主要包括手术之前使用的试剂、在辅助生殖周期中使用的药物和仪器等，中游主要包括医药、设备代理以及一些移动和互联网平台，下游主要包括为患者提供各种辅助生殖服务的机构。”
毛化先生进一步解释道，辅助生殖行业上游是药物、器械和检测试剂供应商。辅助生殖用药的市场规模约百亿，药物包括降调节、促排卵、诱发排卵、黄体支持，其中促排卵药物占60%，黄体支持药物占20%。
产业链中游是辅助生殖服务机构。依托互联网渠道优势，提供辅助生殖周边服务的机构线上推出问诊APP，线下通过医疗服务实体实现精准获客，再引流到下游的辅助生殖医疗服务机构，实现了“互联网+辅助生殖”的深度融合。
行业下游则为辅助生殖医疗服务机构。下游市场集中度较低，竞争格局高度分散，且公立医疗机构优势较为明显。
胚胎植入前遗传学检测（preimplantation genetic testing，PGT）是指在胚胎移植前筛查胚胎染色体，以排除携带遗传疾病及染色体异常的胚胎，从而改善妊娠结局。胚胎移植前检测技术包括对非整倍体胚胎的筛查和对携带某种已知的致病基因胚胎的检出等。根据目的不同，PGT技术又分为胚胎植入前非整倍体筛查（preimplantation genetic testing for aneuploidy，PGT-A）、胚胎植入前单基因遗传学检测（preimplantation genetic testing for monogenic，PGT-M）和胚胎植入前染色体结构重排检测（preimplantation genetic testing for chromosomal structural rearrangements，PGT-SR）。
据研究，高达50%的早期流产与胚胎的非整倍体性相关，非整倍体胚胎难以植入，少数植入胚胎也很难正常发育。胚胎染色体非整倍体性的发生率与孕妇年龄相关，其随孕妇年龄的增长而增加。整倍体胚胎更容易种植并且有好的妊娠结局。因此，人们将评估的重点从胚胎形态转移向染色体非整倍体筛查。PGT-A可以通过对胚胎进行非整倍体筛查，有效提高她们妊娠的成功率。PGT-M(原胚胎植入前诊断)通过选择女性胚胎来预防X连锁隐性遗传病男性患者的出生，其在预防高发病率和高病死率的单基因遗传病方面得到了临床的广泛认可。PGT-M可利用荧光原位杂交技术(fluorescence in situhybridization，FISH) 筛选平衡胚胎，以阻止异常染色体在两代人之间的传递。PGT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鉴定染色体正常的胚胎，以便将正常胚胎植入回母体，从而大大增加怀孕的几率，尤其是改善惯性流产多次体外受孕失败高龄妇女的怀孕几率。可以有效地防止遗传性疾病的发生，同时还避免了选择性流产和多次流产可能造成的危害，避免因需要终止妊娠对孕妇及家人所带来对身体及心灵上的创伤。
Q：除了中国之外，世界范围内的辅助生殖技术有什么特点？
A：毛化先生表示，全球辅助生殖行业发展表现出较强的态势，主要表现在技术领域的更新换代快，行业规模化发展，跨境辅助生殖市场发展迅速。境外辅助生殖政策成熟，渗透率高。
1）海外辅助生殖技术领先
相较于国内，国外大部分辅助生殖技术具备领先优势，从成功率角度来看，美国试管=1.6倍泰国试管=2.6倍国内试管，沙利文分析报告数据显示，国内正规批准的生殖中心与不孕不育医院试管婴儿成功率平均30%-40%，年纪轻的成功率略高；而在美国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平均为70%-80%，居于世界之首；泰国、马来西亚的成功率60%-70%，仅次于美国。
从技术代别角度来看，国内多数医院还停留在第一、二代试管婴儿技术的操作，而在美国、泰国、马来西亚等地已成熟使用第三代试管婴儿PGD全球顶尖技术，国外第三代试管婴儿PGD技术已经临床运用了20多年，领先国内10来年，在遗传病和染色体问题筛查上更有优势，可以筛查多达250多种遗传疾病，试管周期可分多个周期选择（2天或28天），促排卵药物剂量精细，几乎无副作用，采用囊胚移植使得成功更高。国外高端先进的实验室与经验丰富的试管专家更保障了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同时具有个性化的医疗服务管理实现医生一对一服务。因此，在试验室水平、胚胎学家技术以及医生的临床经验上，国外试管更具优势。
2）海外辅助生殖政策完善
国外政策允许生殖细胞商业化：国外如美国、英国等国家辅助生殖多为公司主导，开展人工授精的私人诊所中多为商业化的精子，同时也有妇女出售自己卵子的现象。
同一捐赠者的受者比例：国外精子库大多为商业化精子库，不同的私人诊所对这一比例的规定并不一致。如1:10、1:25甚至更高。比例程度较高的情况下，可以最大程度上的运用生理学上的“优良”基因，从而为胚胎的质量做一定的保障。
国外单身女性可以采取辅助生殖：美、英等国家单身女性、同性恋夫妇亦可以通过辅助生殖技术孕育后代。
国外代孕合法：在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多个州认可代孕的合法性，相关法律规定较为完善，并存在专业的代孕中介机构，我国香港也认可借腹生子的合法性。
Q：目前国内有哪些辅助生殖相关的公司？他们呈现出怎样的特点？我们目前的技术处于一个什么水平？
A：1）上游企业：
设备耗材：德适生物、贝康医疗、华大医学、英盛生物、贝瑞和康、博奥生物、安图生物、亿康基因、嘉宝仁和、亚辉龙生物科技
药品：默克雪兰诺、仙琚制药、丽珠医药、金赛药业
2）中下游企业：
锦欣生殖、爱维艾夫、麦迪医疗、通策医疗
辅助生殖行业上游跨国药企默克雪兰诺、默沙东等具有明显竞争优势。随着国内研发创新水平提升和仿制药一致性评价的提高，丽珠集团、仙琚制药等国内药企将加快渗透高端市场，加速国产替代进程。辅助生殖器械生产以外资厂商为主，国外厂商几乎垄断器械市场，如Vitrolife、ORIGIO，我国主要生产取卵针、胚胎移植导管、培养皿等辅助性器械和耗材，未来随着国内辅助生殖政策的支持及完善，在鼓励国产替代的环境推动下，以德适为例的染色体检测设备和辅助性器械和耗材生产企业，在国产辅助生殖领域不断布局，减少进口依赖，实现国产替代将是必然趋势。
中下游是辅助生殖服务机构。下游市场集中度较低，竞争格局高度分散，且公立医疗机构优势较为明显。大部分辅助生殖中心能够提供基础的辅助生殖服务，高端技术需求缺口较大，整体辅助生殖中心技术有较大提升空间。国家卫健委数据显示，截止2020年6月30日，经批准开展人类辅助生殖的医疗机构有523家，民营医院辅助生殖中心占比10%左右。据统计，提供夫精人工授精技术的有325家，提供供精人工授精技术的有83家，提供常规IVF-ET的有398家，提供卵胞浆内单精子显微注射技术（ICSI）的有399家，提供植入前胚胎遗传学诊断技术的有71家，其中5项技术全提供的有45家辅助生殖医疗机构，占全国总数量的8.6%。
Q：我们注意到和辅助生育相关的公司在融资方面也特别受到资本的青睐，如何看待这些初创公司？他们的未来发展有哪些方向？
A：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生活工作节奏日渐加快，生育问题已成为我国乃至全世界亟需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近年来，中国不孕不育夫妻的数量逐年增加，中国的不育夫妇人数在2019年已达到了4,990万，从2015年到2019年的复合年增长率为3.2％。据沙利文预测，到2024年，这一数字将稳定增长至5,260万，从2019年到2024年的复合年增长率为1.1％。持续推迟的婚育年龄及由三胎政策推动高龄孕产妇人群不断增加，新生儿缺陷问题对于优生优育的迫切需求，使辅助生殖行业成为我国医疗服务行业潜在需求和增速最快的市场之一。
我国作为辅助生殖的新兴市场，近年来维持较高的增速。中国的辅助生殖服务市场已从2015年的162亿元人民币增加到2019年的282亿元人民币，与美国市场持平，复合年增长率为14.9％。随着对辅助生殖服务需求的增加，中国辅助生殖服务市场将继续快速扩张，预计到2024年将实现681亿元人民币，复合年增长率为19.3％。我国辅助生殖具有高壁垒，高溢价能力，市场渗透率空间巨大的特点，是辅助生殖赛道吸引资本的重要原因。
目前，北京打响了第一枪，使辅助生殖技术服务从“无医可保”迈入“医保支付”的时代。随着辅助生殖技术的日臻成熟、以及国家对行业的政策支持，辅助生殖行业即将全面迎来战略机遇期。无论如何，辅助生殖服务市场都是一片待开发的蓝海。如今，随着部分头部企业的资本化和更多资本方的入局，初创民营辅助生殖机构有望迎来新的春天，大型辅助生殖医疗集团也将逐步形成并脱颖而出，这个千亿级的市场也将会迎来加速爆发。
我国辅助生殖行业正处于成长期，未来市场需求可期。多学科协作的辅助生殖技术的创新将成为辅助生殖行业发展的核心动力。
1）民营辅助生殖机构发展
目前，我国辅助生殖服务行业仍以公立医疗机构为主。政策鼓励社会资源的实现医疗机构运行,如《关于促进社会办医加快发展的实施意见》,以及相关批准证书颁发的开放，民营辅助生殖机构将会经历快速发展。此外，民营辅助生殖医疗机构具有灵活性高、服务质量高的优势。随着卫生部对辅生医院要求的日益明晰化以及市场空间放大等因素，民营辅助生殖医院和资本端嫁接越发频繁，行业下游端口渐开，投资价值将日益凸显。在不久的将来，更多的患者倾向于选择民营辅助生殖中心进行辅助生殖治疗，这将促进民营辅助生殖中心的快速发展。
2）连锁经营
在中国，由于辅助生殖服务的可再生性和精简的专业结构，更倾向于向医疗连锁发展。辅助生殖中心连锁经营可以共享医疗资源，共享医疗集团品牌形象，提高整体运营效率，促进各辅助生殖机构协同发展。
3）不断推进技术进步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辅助生殖中心将有更多的机会学习先进的辅助生殖技术，并与海外优秀医疗机构合作，反过来也将提升ART中心的技术水平。与此同时，第三代技术PGD和PGS在中国越来越普及，帮助夫妇实现优生优育。不断提高的技术水平，将促进辅助生殖服务产业发展。